贷款利率以外，支付手续费成为金融机构让利实体经济主要着力点之一。继2020年金融系统向实体经济让利1.5万亿元后，适当降低小微企业支付手续费被写入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近期，深圳金融机构降费年报出炉，让利实体经济超18亿元。此次年报中，深圳各降费主体积极出招，呈现多点发力局面。业内人士认为，虽然每家小微企业涉及的金额不多，但随着减费让利在降费主体中共同承担效应的持续，业务单一类型机构则面临较大的挑战，同时也将倒逼金融机构提供差异化支付服务。

　　160亿元目标下 深圳首交答卷

　　1月17日，中国人民银行深圳市中心支行（以下简称深圳人民银行）对外发布深圳金融机构降费年报。深圳人民银行推动辖内77家银行、52家支付机构降费政策精准落地，有效帮助市场主体纾困减负，全年累计为446.93万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让利18.40亿元。

　　2021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银保监会、发展改革委、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关于降低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支付手续费的通知》。在对近5万家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进行调研的基础上，《通知》聚焦降费呼声高、使用频度高的基础支付服务，提出12项降费措施，于2021年9月30日正式实施。

　　彼时，央行表示，初步测算，全部降费措施实施后，预计每年为市场主体、社会公众减少手续费支出240亿元，其中惠及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超过160亿元

　　小微企业在我国国民经济中，有着“五六七八九”的传统说法，该群体在市场经济的税收贡献、吸纳就业等方面一直深受关注。在2020年，银行业减费让利3568亿元，与降低利率、贷款延期还本付息等政策相配合，完成金融系统向实体经济合理让利1.5万亿元的目标。其中，支付行业各方优化支付服务供给，采取减免商户手续费等措施，向实体经济让利超过百亿元。

　　可以想见，贷款利率作为金融系统让利实体经济的主要措施，支付降费同样是着力点之一。在2021年，“适当降低小微企业支付手续费”被写入当年《政府工作报告》。

　　根据深圳人民银行降费年报，深圳银行与支付机构在2021年以来积极出招，呈现出多点发力的情形，主要措施包括自主降费与科技赋能精准定位。

　　立足实际自主降费主体中，农行深圳市分行新增对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免收银行询证函费用的优惠项目。建行深圳市分行对个体工商户实施0费率政策优惠。光明沪农商额外对现金解款单、进账单、委托收款凭证等各类凭证工本费进行了减免，并免收企业短信通知定制业务服务费、柜面支付结算业务手续费等。美的支付、顺丰恒通以供应链为抓手，整合上下游客户群，提供一揽子优惠政策，包括免收提现手续费、收付款业务手续费5折优惠等。

　　科技赋能主体中，通过科技手段解决小微企业划型识别难的问题，确保降费政策“应降尽降”“应享尽享”。工行深圳市分行研发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专项识别系统，实现自动减费让利。招行深圳分行启动“企业身份信息申报”界面开发，通过网银、官网等渠道,及远程银行AI外呼、人工客服等方式，全方位通知、引导客户申报企业信息。财付通以交易金额、频次为主要抓手，以企业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的年度报告信息及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小微企业名录为辅助，搭建减费让利系统自动、持续识别小微企业。

　　产业链共担：银行+支付机构

　　作为改革开放前沿，深圳民营经济发达，中小微企业数量众多。2021年上半年，深圳中小企业达231.95万户，同比上年增加7.75%，占全市企业总数的99.96%。此外，根据深圳市政府门户网数据，在2020年，深圳有个体工商户125.7万多户。

　　“降低支付手续费等虽然每家小微企业涉及的金额不多，但是惠及的企业范围广，数量大，获得感强。”零壹研究院院长于百程认为，在近几年经济增速下行，叠加突发疫情的背景下，国家支持金融机构向实体经济让利，降低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经营成本。2021年，央行、银保监等联合发布《关于降低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支付手续费的通知》，各地银行和支付机构积极响应。

　　按照此次深圳降费年报，单户企业获得纾困资金平均数为400元左右。一位企业主向南都记者表示，实际上，其公司一年金融业务成本也就是在几百元规模。

　　当前，国内支付市场费率的确已处于较低水平。2021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曾于2021年7月8日举行的国新办举行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表示，国内移动支付服务费率及网络支付费率均不超过0.6%。

　　这无异于向金融机构减费让利举措提出以更高效、更低成本方式，精准发力要求。南都记者梳理看到，此次深圳年报所披露主要金融机构举措而言，有近半科技赋能型降费主体，借助科技精准定位目标群体。

　　工行深圳市分行向南都记者表示，该行在2017年投产信息采集系统，并持续开展企业划型和客户身份界定工作，通过自动识别客户和统一设定参数，实现自动减费让利，无需客户主动申请即可自动享受相应降费优惠。截至2021年12月31日，该行累计惠及客户28万户，降费规模2472万元。

　　顺丰恒通支付有限公司董事长及总经理彭利荣向南都记者表示，此次减费让利，顺丰恒通立足顺丰集团生态、产业链进行发力。“集团生态上游具有较多人力、运力方面的小微企业合作伙伴，目前也是顺丰恒通服务的商户群体，”彭利荣表示，当前，顺丰恒通从商户运营成本角度考虑， 一方面，持续实施支付服务手续费降免政策，减免网络支付服务手续费、免收账户提现服务手续费、全免付款业务手续费等一揽子优惠服务。

　　另一方面，顺丰恒通利用第三方支付平台整合资源的能力，提供多级代付的解决方案，合作商户所需要的工资发放等业务全部均已实现线上化。“这极大提高了这方面的资金流转需求，”彭利荣坦言，减费让利起到了解决商户资金纾困的作用，同时支付公司致力于借助科技赋能，以数字化综合方案为商户提升日常经营管理的效率、降低管理成本。

　　差异化服务破解手续费依赖

　　“支付作为商业社会中不可或缺的基础设施，”彭利荣表示，发展到今天，行业定位在监管的明确下，越来越清晰地回到支付服务实体经济的初心上。

　　国内第三方支付行业依托移动互联网得以快速发展壮大，已成支付市场的主力军。该市场有两类主要参与者：以支付宝、微信为主的C端支付厂商；以移卡、拉卡拉为代表的B端支付厂商。易观分析报告认为，预计2021年我国产业支付数字化企业服务市场规模为3214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41.03%。

　　在过去一段时间，行业发展为商业社会带来便利与高效，却未能降低狭义上的支付成本。

　　“减费让利”部署下，第三方支付市场收费问题曾被监管点名。在前述会议上，中国银保监会消费者权益保护局局长郭武平表示，彼时存在多个市场主体多头收费的问题，“比如我们披露的案例大家也可以看到，一些大型互联网平台通过导客引流来收取费用，这可能就占到6%、7%，”再加上一些提供风险缓释措施的市场主体收取6%、7%，真正银行收的可能也就是4%、5%。在有的案例中，这三方面加起来就到了20%左右。

　　随着减费让利的实施，业内人士认为支付产业中以往的收费结构将得到优化，同时，支付机构也面临在B端打造新增长极。

　　拉卡拉（300773.SZ）在2021年半年报中表示，因金融机构减费让利、惠企利民的政策，向小微商户和渠道让利等因素，2021年上半年，公司支付业务毛利率29.54%，同比上期下降了9.23%。

　　“相对市场各降费主体而言，业务单一类型支付机构则面临较大的挑战。”于百程认为，从支付手续费让利方面，支付机构因服务的小微商户数量多，交易笔数高，减费让利会对其阶段性经营产生一定影响。不过，随着近几年支付业的监管和市场变化，支付行业的业务重点不仅是手续费，支付业务的未来，一方面是与场景不断结合，扩大客户量，与生态形成协同，另一方面是从支付拓展到细分服务，比如商户数字化综合服务等。